改革开放之初,世界通信技术开始步入数字时代,而我国的交换机技术还处于磁石、共电、步进、纵横制混杂的低水平阶段。为了尽快改变通信网络技术水平落后的局面,在建设资金、国内企业技术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原邮电部提出了“国外直接采购—国内合资合作生产—国内自主开发生产”三个层次的通信技术发展战略,希望我国能够实现通信设备的国产化。
而现在,以华为、中兴为代表的国内通信设备制造企业已经全面参与到国际化竞争中去,他们以卓越的产品性价比,甚至成为国外通信设备巨头整合的推动因素。
30年,见证了中国力量的崛起。
自主创新:三步走式腾飞
1990年代初之前,我国通信业主要处于国外直接采购阶段,当时,有自主设计能力的单位很少,彼此都是引进成套散件进行装配生产。
而为了发展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程控交换机,邮电部属的科研机构开始在借鉴进口产品的基础上研制自己的产品,如邮电部(上海)第一研究所研制的DS10,但这些产品都没有形成产业化。
国家也在通过合资形式引进国外生产技术,我国通信设备业第一家合资企业——上海贝尔电话设备制造有限公司由此于1984年成立。为了尽快消化吸收程控交换机的生产技术,邮电部还从部属的科研机构和其他制造企业抽调了一些技术人员参与上海贝尔的建设。
1991年底,我国自主创新之路取得了第一个重大成果,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和中国邮电工业总公司及其下属生产企业合作开发出我国第一个万门程控交换机HJD04。此后,大唐的SP30、中兴的ZXJ10和华为的C&C08相继获得成功,出现了“程控交换机的群体突破”。
04机的成功不仅源于其用计算机技术解决通信问题,也由于其专注于中国市场的需求,而这成为中国通信设备制造企业早期技术创新的重要方向。如04机的设计充分考虑到了我国电信网络的运行条件:地区差异大,一些地区网络条件很差,进口交换机很难正常工作;由于电话普及率较低,形成了公共电话高强度使用的局面。
也正是这种对中国市场需求的理解与即时反应,使得国内企业抓住了接入网、智能网等网络建设的机遇:1997年2月,第一个带有V5接口的商用综合接入网——中兴公司开发的ZXA10在湖南益阳开通;1998年,中国智能网应用规程和设备规范正式发布后,华为率先通过了C-INAP的有效性测试。
在程控交换机取得成功之后,我国通信设备制造企业相继在接入设备、光传输设备、移动通信、数据通信等多种产品上取得突破。1999年,我国提出的自主知识产权无线通信标准TD-SCDMA被ITU正式接纳为3G国际标准。我国通信设备制造业迎来了新的发展阶段。
企业改制:艰难的蜕变
目前我国通信设备制造企业大致具有三种不同的背景:原邮电部属企业,以普天最具代表性;科研院所转制企业,以大唐电信和烽火通信为代表;民营企业或国有民营企业,如华为、中兴等。从计划经济体制走来,三类企业都在不断摸索如何让企业适应市场经济下的竞争。
通信制造业是一个资本密集、人力资源密集的行业,在一些分析师看来,仅靠奖励高管是做不好IT企业的。早在公司成立不久后,华为就开始尝试建立职工内部持股制度,并不断进行规范。中兴通讯也在近年来大规模启动面向骨干员工的股权激励计划,以保证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了“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文件,鼓励科研机构面向市场,进行企业化转制。此后,大唐电信、烽火网络、重邮信科等公司纷纷成立。这些原先的事业科研单位,逐步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不断规范企业运作。以烽火通信为例,在成立股份公司以后,在内部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如通过推行定岗、定编、定员三定改革,形成了新型的人才招聘、用人等与市场环境相适应的制度,使公司的管理结构更加清晰合理。
1996年-1998年间、耗时3年出台的《华为基本法》也是这一历程的体现,并引发了国内企业的模仿风潮。此后,华为又全面引进国际管理体系,包括职位与薪酬体系、集成产品开发(IPD)及集成供应链管理(ISC)等。
中兴通讯也与罗兰贝格、安永、HayGroup、TUV等国际领先的专业咨询公司保持密切合作,不仅构筑了高效、稳健的战略决策机制,建立了以公司战略委员会、经营委员会、事业部级战略规划组为核心的战略决策体系,还将ISO9000、TL9000、六西格玛等工具进行整合,形成卓越绩效模式。
市场突破:从农村市场到走出去
“中国制造”的市场开拓是从农村市场开始的。1992年1月,中兴通讯ZX500A农话端局交换机实验局顺利开通,由于性能价格比优于国外相应的产品,完全适应了农话端局设备更新改造直接进入数字网的要求,因而在全国农话市场引起了一场“农话改革高潮”。到1993年,中兴2000门局用数字交换机的装机量已占全国农话年新增容量的18%。在接入网及移动智能网领域,我国通信制造业复制了同样的胜利。
我国政府也积极鼓励运营商采用国内设备。1996年11月,邮电部组织召开国内通信设备制造厂商和运营企业参加的用户协调会,引导和鼓励运营企业积极采购国产设备。1997年、1998年又连续召开用户协调会,有力地促进了民族通信设备制造业的发展。
现在,大唐、中兴为主导的中国厂商在中国移动3GTD-SCDMA市场的份额将达到70%以上,远远超过GSM时代的30%;在CDMA市场上,中兴、华为预计总体份额超过60%,将之前的份额提升了近一倍。而在中国联通的GSM市场,华为、中兴前期已经分别占据新增市场的30%和20%市场。华为、烽火、中兴、上海贝尔阿尔卡特等企业还主导了国内光传输设备领域,并在40G、G/EPON等领域占据优势。
在不断取得国内市场进步的同时,中兴通讯、华为、烽火等国内通信企业在海外市场积极拓展,在全球通信市场掀起了中国风暴。目前,海外市场收入已占中兴及华为全部收入的50%以上。他们不仅扎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还在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市场取得一个又一个突破。
